凯恩斯的风

发表于 讨论求助 2023-05-10 14:56:27

这是一篇有的没的的游记,不管能不能耐心看完,感谢点进来看看。精力有限只写了前两天的内容,还有挺多有趣的旅程未写。


1.


严先生的爱机TT680降落在凯恩斯国际机场。手机里仍单曲循环老爹的《三万英尺》,这算是一首少为人知的属于迪克牛仔自己的歌,很是应景。从飞机起飞到降落,循环着这样的歌词“飞机正在抵抗地球,我正在抵抗你。远离地面,快接近三万英尺的距离,思念像黏着身体的引力,还拉着泪不停地往下滴。”



“黏”这个字眼用的很妙,把我的思绪困在最近学的黏度(Viscosity)中,为了求出“思念”的大小,反复计算了飞行高度和速度的影响,也算不出个所以然,长吁一声,踏出机舱,闷热的空气粘滞到令人喘不过气,而关于“思念”的问题随着机舱门的关闭,飞回了悉尼。

 

二零一八年三月三十一日下午三点十八分,凯恩斯,没有风。唯有空中飘散的三两雨丝,欢迎我们的到来。旅程正式开始。

 

一行九人,除了严先生,Amy这两位舍友,还有铁猴,其他五人都素未谋面。

 

我跟严先生同睡一厅也算大半年了,就我对他的深入了解,相邀的人应该不至于讨厌,而在飞机上与两位女生意外投缘的聊天,更是印证了这一点。特别是一位女生在父母影响下,从小练声,我们能聊上播音和声音方面的话题。声音,很是值得喜欢。

 

2.

曾有人嫉妒我命好,遇见的都是好人;也曾嫌弃我肤浅,相处的友善源自所谈论的皆是皮毛,自然不会起冲突。

 


无论如何,现实是,目前合租的舍友,情意渐浓,而我交谈过的外国人,往往会自然地送上祝愿和赞赏,复杂的不提,简单的如“wishyou good luck”,或是“Good game, man”。但也不必对老外言辞上的慷慨过于感恩戴德,我们感觉意外,是因为中国人在肯定他人这件事上显得过于含蓄或是吝啬,且有时目的不纯。这点就子女角度而言,家长在寒暄的时候,常常询问对方子女学校哪里就业收入如何,各方情况,然后嘴上应着“那很好啊,这很不错!”,脸上配合着意味深长的一笑,接下去就开始自我表演。如播放器被触动了开始键,我家宝贝的P.S.精装版音频文件,可能会迟到,但从来不会缺席。

 

所以在国内,对对方的赞美相当于宴席的一道前菜,让你开个胃,分清了这点,外国人清淡的赞美就更显弥足珍贵,不过也许对他们而言,这就也就相当于饭后甜点,谁知道呢。

 

然而就教育而论,据我所知,认识的同龄人中,相当一部分还是接受打压教育为主,得不到肯定。这个话题暂且按下不表,因为没打算过来思考。来之前就提前做好了准备,大脑用于思考,留在了悉尼,没带;另外,因为男人被数落成“用下半身思考”的动物,理论上比女人多了个能思考的部位,为了以防万一,也没带,这样只剩中间一个肚子,大获渔翁之利,胡吃海塞,不在话下。

 

3.

话说回来,落地后,租了两辆车,开车行至Trinity Beach Tavern。官网上的宣传不假,“The Trinity Beach Tavern is a unique venue in paradise.”。远山巍峨,近海浩瀚,白房环湖,水鸟成群,绿草成荫,袋鼠三两。我们租住的是20号屋,泳池躺椅,庭院烤架,一应俱全。分配好房间,安然入住后,肚子开始吹起了冲锋的号角,一声令下,出门觅食。

 

队伍中有吃货。在铁猴的带领下,目的地很明确,Trinity Beach Foreshore Cairns 海滩旁的L’Unico Trattoria Italian 意大利风味餐馆。具体餐点不多做形容,作为海边长大的人,这里海鲜方面绝对令人满意。值得一提的是,若不尝这里的生蚝,就算白来了。至于酒水方面,有当地的“青岛啤酒”,xxxxgold,三两杯下肚,十足惬意。

 

酒足饭饱后,一行人晃荡到沙滩边,倚靠路旁横栏。面朝大海,近处潮汐拍岸,远处华月初升,这时抓一把凯恩斯的风,闲适的感觉油然而生,而这种闲适情愫,恰到好处,多一点,人慵懒,少一分,人困顿。银色月光下的大海,如仪静体闲的少女,斜卧在金黄的沙滩上,闪烁的粼粼波光,好似浅紫罗衫轻遮之下,忽隐忽现的嫩白胴体,惹得人清凉中腾升出一股无名燥热——那是不顾一切奔向大海的冲动。

 


一晃神,风就从指间溜走了,“兄弟,你抓不住一把咸咸的海风。”

 

确实,很多时候,海风如有情人的温柔,无法挽留。

 

灭了烟,撒欢似的踏沙前行,直至触及冰凉的海水。眼里的海水,卷着海浪,一次次侵袭毫不设防的沙滩,又一次次离它而去,乐此不疲,好像虎扑帖子里诉说不尽的伤害与被伤害的悲伤情节。鸣不平轻骂一句,回应的是浪潮拍岸,经久不息“啪啪啪”的掌声。

 

正经来说,大海是母亲,一点不假,触及海水,人就好似回归了襁褓。算起来,我一下年轻了二十岁,智商如初生幼童,傻乐着端起手机拍照,为取角度一屁股坐到水里。正所谓,“海上生明月,拍照裤子湿。坐车人嫌弃,赶紧跑回家。”好湿,好湿。

 


4.

隔天凌晨三点半,我们就被严先生挨个拎起,哀嚎此起彼伏。一行人洗漱整理后,仍睡眼惺忪。众人慢步走至度假区门口的环岛,等待热气球旅游大巴来接。

 

此时又飘起了雨。凯恩斯的风,一阵一阵,从远方黑夜深处,悄无声息地来,轻拂过棕榈树梢,又俯身将我缠绕。我好似听到它在耳边喃喃,又像是呜咽,向我预示着什么。还未细想,黄色的车光打在我眼前的路面,待我抬头,大巴已经停稳,司机招揽我们上车——这是位日本师傅。


车上已经坐了一家子日本游客——两位中年女性带着两个小孩,与这位师傅用日语相谈甚欢。我趁机打量了两眼,其中一位身着靛紫色长裙,面容姣好,有些许岁月走过的痕迹,恰好打磨出了经年的风味。我感觉见到了日剧中贤惠持家的少妇,脑海中迅速勾勒出一部剧情片。可惜没有见到家庭关系中的日本男性。去年我在飞机上结识过一位日泰混血的女生,听她说过东京前男友的感情观念与种种不是,再加上对方父母干涉,最后两人终于决裂分开。据说日本家庭中,丈夫是傲慢而高姿态的。些许好奇,却未求证,不过无关紧要了。

 

大巴摇晃前行,人们在半梦半醒间睡去。约摸两小时后,到达了目的地,工作人员上车告诉我们一个噩耗,因天气原因,可能取消这次热气球观光。经受了早起和漫长车程折磨的我们,宁愿相信这是愚人节的一个玩笑,但比玩笑更伤心的是,玩笑成了真。

 

四月一日上午六点五十分,凯恩斯的风,有点冷。我们被拉到了Mareeba镇大草原上的热气球起飞点,大叔象征性地拉闸点火,火焰喷射而出,而热气球是确定无法起飞。

 


期待带来的失望,让团里每个人闷闷不乐。但想到王徽之“乘兴而来,兴尽而返”的典故,又何必乘气球?回程的路上,阴霾天空下,一道彩虹划过天际。车复行几百里,太阳也就出来了。

 


5.

生活不可能像你想像得那麼好,但也不會像你想像得那麼糟。


当天下午,驾车两小时行至Germantown的帕罗尼拉公园(ParonellaPark),一睹“天空之城”。但城堡仅是占地不大的两层建筑,断壁残垣,与想象相去甚远,不免小失落。

 

最喜欢弹李志的《天空之城》。

 

 “飞机飞过天空,天空之城。落雨下的黄昏的我们。此刻我在异乡的夜里,感觉着你忽明忽暗。

  我想回到过去,沉默着欢喜。天空之城在哭泣,越来越明亮的你。爱情不过是生活的屁,折磨着我也折磨着你。

  港岛妹妹,你献给我的西班牙馅饼,甜蜜地融化了我,天空之城在哭泣。”

 

此行也算有收获,了解到城堡的主人来自西班牙。西班牙馅饼挺好吃的。


当天来公园参观的人很多,凯恩斯的风是热闹的,携带着嘈杂的人声且混着瀑布倾斜的水声;但热闹是他们的,我什么也没有。


(铁猴的背影)


6.

就在四月一号这天快结束的时候,想听首哥哥的歌,点开第一首,刚好是《不羁的风》。

“从前如不羁的风不爱生根,我说我最害怕誓盟。”

想想自己可能有些许作词的天赋,几年前还未听过这首歌,就曾有感而发,“一阵风,没有根。”

然而比较来看,不爱生根是自由自发的,没有根是无辜无奈的。因为两者主体主被动的不同,继而引发情绪上的不同。

当一阵风不爱生根的时候,一定是它最潇洒的时候。

当一个人自觉没有根的时候,一定是他最痛苦的时候。

怎么办呢?反正无可奈何是生活常态。

好在凯恩斯的风,能吹散往昔人生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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